瑞士这个国家盛产手表,但电影就没那么出名了。虽然我是个对小语种电影痴迷的人,但瑞士电影确实涉猎不多,但其实瑞士的官方语言之一是法语,它与法国接壤,因此稍微留意就会发现众多瑞士电影是和法国联合出品的。名重一时的电影大师戈达尔就拥有法国和瑞士双重国籍,因此他的不少作品都打上瑞士的标记。
电影《爱巢》(2008)的开场是一组曲棍球蒙太奇镜头,但这一场戏记录的并非是万众瞩目的赛事转播,导演只是很有耐心地捕捉一个平常家庭的日常娱乐活动,除了我们这堆观众,他们其实不被旁人凝视,但这仿佛丝毫不让人觉得他们是孤独的。
整部影片的主人公其实就是这个生活在郊区的现代家庭,这一家人就这么任性地与世隔绝着,虽然导演暗示我们那个小男孩在镇上读书,但更多的篇幅都聚焦于这一家人的故事,导演起初似乎无意于去描述他们和外界的故事,他们这一家人的日常便是故事。
这部电影的最大魔力,并不是它设置了什么悬念让观众期待剧情的走向,而是开场几十分钟后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但它却仍然可以紧紧地抓住你的内心,从灵魂深处你仿佛听见这样的一个声音,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生活其实真的很幸福。
这一刻你甚至有了搬到郊外居住的念头,苦逼的现实或许紧紧捆绑着你让你任性不起来,但你一定会想,是否我们现在居住的水泥森林过于拥挤了?我们在密集的人群中难道就不会孤独吗?
不幸的是,这个极力逃脱束缚的家庭还是被现实社会所扰乱,将他们卷入漩涡之中的并非什么恐怖事件,而是一条公路的修建。说到这里,哪怕是没看过这部片子的朋友,都能想象出这条公路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
四通八达的公路联结着此处和彼处,是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投射,交通的通畅往往可以带动某个地区经济的增长,但你要知道这些都是地理课本上描述的,这条公路带给这个家庭的不是便利,而是困扰。
高速公路对于这一家人的困扰在影片中随处可见,而这种变化完全可以通过观察人物的心理状态获得认知。当噪音不断侵袭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时,几位戏中人物本身仿佛比噪音还要聒噪,于是他们想要努力地维持旧日的宁静。
印象很深的是,父亲从很远的地方运来混凝土砌块,把所有的门窗都要堵上,这种方式真是极端。从影片开始这个家庭就过着避世的生活,那时他们活动的空间无比宽阔,你甚至可以发现人物置身荒野的大远景,但随着剧情的急剧变化,他们其实想要的跟起初一模一样,但为了那份宁静他们只好不断缩小自己的空间,与外界隔绝,没有比这一安排更能揭示家园流失这一主题了。
电影《爱巢》的导演乌苏拉·梅尔,从小就成长于瑞士和法国的边界上的一座小镇,说白了是个三不管地带,她的个人经历便是这部冷艳佳作的全部源头。《爱巢》被许多国际影评人评为近十年来瑞士最好的电影,它或许不会震撼到你,但至少会让你安静很久很久。就不知道你是否喜欢这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