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囧》上映第三天,票房已经一路风卷残云地奔向6.5亿大关。毫无疑问,开画前三天,《港囧》的票房,绝对比徐峥的光头更耀眼。
但《港囧》与票房飘红一起出现的,却不是众口一词的好评,而是争议。
今儿一大早,小官编辑部内,关于《港囧》究竟好不好看这个问题,就引发了一场“头脑风暴”。几位同事认为《港囧》很好看,甚至好过《泰囧》;但也有不少同事觉得,《港囧》表现平平,如果真的有什么亮点,那无非就是些一听旋律你就忍不住跟着哼唱的粤语经典歌曲,摆明了致敬港片的经典场景以及走马灯一样的港片金牌龙套们。
在小官看过《港囧》之后,没来由地想起了姜文和他的《一步之遥》。在着手《一步之遥》前,《让子弹飞》让姜文尝到了甜头,然而当他兴冲冲拍出《一步之遥》时,迎来的却是漫天横飞的板砖和口水,最终,姜文还是没能“站着把钱挣了”。他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代价。
《港囧》的处境,和《一步之遥》诞生前的状况颇为相似。
《港囧》之前,《泰囧》实现了票房和口碑的双赢,徐峥更凭借这部影片成为了中国最优秀的喜剧导演之一。在《泰囧》之后,徐峥用三年时间打磨出了一部《港囧》。这是一部从开拍开始,就一直被无数人期待着的电影。王长田期待着它能够扭转光线在上半年的低迷,影迷们则期待着能够再像看《泰囧》时那样,在影厅内笑到上气不接下气。
然而,当这个排除万难历尽艰险去和初恋约炮的故事摆在大家的眼前的时候,绝大多数观众都没能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因为没有人想到,《港囧》会讲述一个中年“文青”和初恋“约炮”的故事。
但即便如此,影迷们依旧认可徐峥的努力。对这部影片的差评,更多的集中在了可能至今仍沉浸在《横冲直撞好莱坞》里没有走出来的赵薇,以及比王宝强的表演更疯狂更夸张,以至于令人产生东施效颦即视感的包贝尔身上。对于徐峥本人,大家却少有吐槽。
不难看出,徐峥为《港囧》做出了诸多妥协。“青春”概念火爆,于是我们在《港囧》里看到了徐峥的青春;“中年LOSER”受欢迎,于是徐来的形象就被定位成了一个生活中不怎么成功的倒插门女婿;没了“宝宝”,于是就让“包包”延续“囧”系列男二号的典型形象;影迷热衷“怀旧”,那就大肆的致敬经典;大家想看“女神”,那就安排两位“女神”给你们看……
和《泰囧》一样,《港囧》也在竭尽心力地挖掘那些带有典型香港文化符号的东西。于是,我们的耳朵先后接受了张学友、谭咏麟、张国荣、陈百强、陈小春、林子祥、许冠杰、草蜢、Beyond、叶丽仪、叶振棠、卢冠廷的声音的洗礼。而我们的眼前,则是一幕又一幕熟悉的港片的场景。《警察故事》、《喜剧之王》、《阿飞正传》、《英雄本色》……那些小官小时候模仿过的,以及想模仿但最终被家人及时制止的经典场景,都在《港囧》中被一一呈现。八两金、苑琼丹、林雪、李灿森、葛明辉、吴耀汉这些塑造了港片黄金时代的金牌龙套们,走马灯般的一个个出现在《港囧》里,继续打他们的酱油。甚至王晶还在《港囧》里导了一把“戏中戏”,拍着那部《古惑仔大战铁头人》。
甚至在影片的台词设定上,徐峥都刻意的“港式”了一把,下三路荤段子、动作戏激情戏,港片有的,徐峥都放在了《港囧》里。这些,都是那个港片黄金时代里,给影迷们留下深刻记忆的文化符号。
但是当把所有素材一起下锅,做出《港囧》这道大菜时,呈现出来的味道却不是惊艳而是尴尬。过于丰富的内容,让《港囧》成了一锅五彩缤纷却口味平平的大杂烩。
徐峥很努力。无论是场景的设计,还是经典粤语歌曲的插入,作为导演他都做的恰到好处。凑足那些黄金配角,也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过于丰盛的素材有时候不一定带来一场饕餮盛宴,也可能是影迷的消化不良。何况徐峥还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港囧》出现之前,“情怀”、“青春”、“怀旧”这些概念,都已经被用烂了。
当然,我们无法说《港囧》做得更好,虽然它的确并不能算是一部成功的作品,但作为一部喜剧电影,它仍然是合格的。只是,当它从一部小成本黑马片变成大制作的商业大片时,想要让人满意,就不再像《泰囧》那样轻而易举了。
《泰囧》火起来的时候,就曾经有同行在采访过徐峥之后私下向小官透露过,这个人在银幕上和在私底下,完全是两个状态。“感觉似乎喜剧演员都是这样,舞台上、银幕上表演癫狂,私底下却有些冷。周星驰是这样,徐峥也是。”在那次交谈的最后,那位同行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也许徐峥也和当年靠着《变相怪杰》、《阿呆与阿瓜》火遍全球的金·凯瑞一样,想拍出一部属于自己的《楚门的世界》吧。《港囧》里,徐峥小心翼翼的在搞笑之余,展示着人到中年的男人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他很努力,也很用心,谨小慎微的希冀着去展现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比如家庭生活的种种不易,比如生活的本质五味杂陈,比如颜如玉不如糟糠妻的感情观。只是“囧”系列这样更贴近“快餐文化”特点的影片,并非“楚门”生长的沃土。
《港囧》之后,“囧”系列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这个系列固然曾创造辉煌,但现在,却再难有新的突破,甚至连一个小小的改变也都需要太大的勇气。《港囧》中,包贝尔竭尽全力地模仿王宝强在这个系列里的戏路,甚至“用力过猛”,但影迷的一句“我要宝宝”还是会让他举步维艰。
这样的系列电影,继续下去意义并不是很大。《催眠大师》已经证明了徐峥能够驾驭更多类型的电影,对这个“聪明绝顶”的男人而言,也许真的是时候去做些新的尝试,而不是继续带着“囧”字脸环游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