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故事2013》之后,一直坚持拍动作片的导演丁晟又推出了自己的新作《解救吾先生》,这部改编自2004年“吴若甫绑架案”的电影要开拓中国写实警匪片的新空间,对此,丁晟表示,除了最大限度的真实,他坚持要表达的是“小人物的正义感”。
《解救吾先生》:最大限度还原现场
《解救吾先生》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案件感兴趣的?
要从写《警察故事2013》剧本时候说起,3年前的事,一开始我用了差不多三、四个月的时间写的剧本,送到公安部剧本审查的时候就给毙了,公安部的领导说你别拍了,你写的都是什么东西,你懂警察吗?这让我特别受刺激。后来我又去,我说我还是想拍警匪片,领导说,那你体验生活去。于是去警队里进行三个月的体验生活,边体验,边写剧本。
那时我在专门负责侦破绑架案刑警队,跟我同宿舍有个刑警叫曹志刚,他就是当年亲手解救吴若甫的特警,时间长了我们俩成为好朋友,他就给我讲一些案件,他说他破了这么多年绑架案,最难对付、最有特点的案子就是吴若甫绑架案。我特别有兴趣,没事我就问他这个案子的细节,越问越多。我发现正好是一部电影的容量。那个时候就萌发了这个念头。
做这部电影肯定跟吴若甫事前就有接触吧?
首先我想先把剧本做出来。我整理了我手上所有的资料,采访了当年的刑警,慢慢地整理出一个故事来。到开拍前半年多的时间,我找到了吴若甫老师,曹志刚帮我约到了他,一起吃了个饭,最后我说想把你的事拍成电影,说了以后吴老师没有表态,他考虑了很长时间,中间我给他打电话,去他家,反正就是软磨硬泡,一开始吴老师不同意,后来我先给吴老师看了我的作品,又聊了很久,后来吴老师接受了,实际上对他来说我觉得就是赌一把,看这小子到底能拍成什么样。
国内很少有根据真实事件改编成刑侦题材的电影,从真实事件改编成电影,最大的难点在哪儿?
这起真实案件的素材罕见地精彩,几条情节线的基础特别好,我拿到的图片和视频资料,能看到很多警察跟匪徒的对抗,双方你强我也强,一环扣一环的交锋。另一方面有一条比较罕见的剧情线,就是人质这条线,吴老师被绑架后其实做了很多事情。对我而言的难度就是需要把很多素材浓缩到一个电影里,当年这个真实的案件时间跨度比较长,我需要把它浓缩到一个电影里,做时间顺序的调整。另外当年负责这桩案子的警察很多,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我需要把很多事情浓缩到几个人身上进行加工,最后还有一些东西是涉密的,比如说刑侦手段、侦查手段,还有一些技术手段不适合表现,所以需要改造,但又要可信。但是最宝贵的是我们拥有大量真实的视频素材,在拍摄现场经常是演员们围观视频素材。
影片由北京市公安局联合摄制,市局对电影做了一些什么样的支持,是否有专家协助拍摄?
我决定拍警匪片的时候,就有一个态度,就是必须要有专家和刑警在现场。我要做那种非常地道的警匪片,这部片子我觉得做到了极致,北京市公安局提供了最大的帮助。有很多当年参与过这个案子的人在现场做顾问,比如当初在指挥部负责整个案件指挥的刑警,亲手抓捕绑匪的刑警,都是影片顾问,在拍摄时就坐在监视器边上,指挥我们的演员,我们能够最大限度地还原当年的现场。
怎么邀请到刘德华出演吾先生的?这个角色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演员就是他?
这部戏写完后我觉得这个角色就应该由刘德华来演,我们专门去了趟香港,谈的时间很短,我讲了一遍故事,包括故事的特点和思路,聊完后我在回宾馆的路上就接到了刘德华的电话,说他愿意演。刘德华来饰演被绑架的吾先生能造成差异感,同时这部影片里的吾先生这个角色身上很多的气质和标签,就是刘德华的,刘德华演得就很接近于他自己,让观众更能入戏。
刘烨和成龙:两个老朋友
你执导的六部电影,其中四部都是刘烨主演,起用刘烨来主演动作电影,算是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胆子比较大,而且我这个人比较认老朋友。不光是刘烨了,我团队里的摄影、美术,这些搭档,都是常年合作。其实我跟刘烨的合作就开始于《硬汉》,《硬汉》的主角老三是有原型的,他是我一个朋友,原来是潜艇兵,很能打,见义勇为,打抱不平,他眼神特别单纯。我是参照那个眼神找的刘烨,刘烨那时的标签是忧郁小生,但是我跟他见面,发现他的眼神跟我哥儿们的眼神特别像。我说你能不能把你的身体练得特别强壮,刘烨有很强烈的意愿想塑造这个角色,他用几个月时间很疯狂地锻炼。我觉得这哥儿们以后得再合作,这种执着的劲我喜欢。其实我们俩都比较简单,说话很直,不装,后来我们俩无话不谈,合作状态越来越好,互相的感受能打通,就一直合作下来。
成龙也主演了你的两部作品,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演员?
成龙对电影无比地热爱,只有在片场才是他最幸福的时候,他什么事都张罗,而且极其专业。拍片时他会跟剧组人任何一个人聊天,基本上从来不回休息室,拍完一个镜头,他就在现场待着,他愿意感染周围的人,愿意让大家觉得这个工作是很快乐的,大家不会跟他有距离感。他沉浸在电影里,不像有的演员可能拍电影是为了挣钱,或者说为了那种明星光环。他从来也不考虑自己的什么角度好看,需不需要怎么特效处理。拍《警察故事》的时候他已经59岁了,他那时仍然是动作场面只要有难度必须自己上,只有对电影极度热爱才会这么做。
有哪些印象深刻的事和他比较不为人知的一面?
印象深刻的事太多了。每一次开机成龙首先都要求大家谁都也不能乱扔垃圾,于是我们剧组到任何一个地方,走的时候都比来的时候还干净。
我拍《大兵小将》的时候,印象很深,有一次在成龙的房间,他专门拿出个影集,我想肯定是他的珍藏的什么什么照片,但结果我发现照片是他在好莱坞和不同国家拍戏的时候外国灯光师和道具师怎么整理道具车,他把这些照片都分好类,他跟我讲,你看反光板这么放最不占空间,他们的手套是这么挂着的,又整齐,又特别容易找,我想不到一个电影明星会关注这些东西,他会自己加工一些道具,自己到五金店买一些东西来组合,真是一个完全沉浸在电影中的人。
动作片:拍不说话的文戏
专注于创作警匪片和动作片,在电影审查上有没有什么心得?
片子不管怎么拍,在经过公安审查这关的时候,他会看你的态度。审片的都干过警察这一行,如果看到这个创作者,他的态度是正面的,精神是健康的,那就有机会。因为其实并没有明确的条款,说你不能怎么样,最后其实就是一个感觉。
你的动作片里的主角都是自身有一些小问题的普通人。你希望赋予自己的动作片什么内涵?
我觉得作为导演并不是说完成别人的任务,他必须有自己的创作意愿。同样一个故事,我必须要表达一个自己的态度。我从来不愿意说教,但是我热爱表达小人物的正义感,有很多人在拍电影,我的声音一直是这样的。其实在我心目中,所有人都是平凡人。《大兵小将》里一个兵和一个将,当他俩关在一起的时候,他俩都是平凡人。这次《解救吾先生》,刘德华扮演的大明星,当你被绑架了以后你和平凡人没有区别,同样面临着生死的问题。
有没有可能尝试一下别的题材?你是怎么理解动作片这个类型的?
基本上我一直比较关注动作片,我希望在这方面能有点建树,我也非常高兴地看到现在观众口味在多元化,因为我就好这口,动作在警匪电影里主要是塑造人物和讲故事,它的主旨是讲故事,我愿意我的动作戏是继续塑造人物,是不说话的文戏。
【最后一句】
愿《解救吾先生》大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