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关于奥黛丽·赫本,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小故事,一个足以拍成奥斯卡电影的故事,发生在她小时候。
二
赫本出生在比利时,童年时代在英国度过。1939年9月1日,德国纳粹入侵波兰,两天后英国对德国宣战。为了躲避战火,赫本的母亲带着只有10岁的赫本以及她的两个哥哥到荷兰安恒(Arnhem)生活。
到了荷兰以后,母亲把赫本送到安恒音乐学院去学习芭蕾舞,而赫本也深深地热爱上了这门艺术,她梦想长大后成为芭蕾舞演员,穿着短裙和舞鞋在伦敦的剧院里跳舞。
当时的荷兰宣布保持中立,人们幻想能像第一次世界大战时那样置身事外明哲保身。但是荷兰人的美梦并没有做多久,德国在1940年的5月出兵占领了低地三国,荷兰从此沦陷。在纳粹的残暴统治下,原本富裕的荷兰很快成为了饥饿和疾病横行的人间地狱。
赫本的舅舅和一个哥哥都因为参与反抗运动而被抓走,另一个哥哥也因为躲避德军追捕而下落不明。她也亲眼目睹了纳粹的很多暴行,看着人们在她眼前被射杀,被成群地装进货车运到集中营。
当很多成年人都在设法自保的时候,十几岁的赫本却萌生了反抗的念头。
直接对抗当然不太现实,她决定组织舞蹈演出为地下反抗军筹款,于是就找了几个一起学舞蹈的同学,自己设计了舞蹈动作,请母亲做了简陋的舞鞋和短裙,悄悄地开始了秘密演出。
为了不被发现,演出场地的门窗紧闭,拉上了厚厚的黑色窗帘。没有灯光,也没有音乐。
想象一下,这是多么惊心动魄的场面。外面就是端着刺刀巡逻的德国士兵,而室内,几个女孩子冒着生命的危险,踮着脚尖,翩翩起舞。一旦被发现,等待她们的就是处决的命运。
看的人也克制着,屏气凝神,没有鼓掌,也没有欢呼。赫本后来回忆这段经历时说,“他们是我一生中最好的观众,在我表演完之后,却没有发出任何一丁点声音。”她还说,“我对跳舞的热忱,远大于我对德国士兵的恐惧。”
演出结束,观众们会走上前,把自己省下来的钱交给赫本和她的同伴们。有时候他们也会把小纸条塞到这些孩子的舞鞋里,纸条上面写的是他们搜集到的情报。第二天,这些孩子再悄悄地跑到公园里,把纸条和筹款交给前来接头的反抗军。
那么,在这段时间,赫本的父亲在哪里呢?
赫本的父亲是纳粹的拥护者,曾经狂热地参加支持纳粹的宣传活动。在赫本搬到荷兰之前,他和赫本的母亲离了婚,独自一人留在了伦敦,不久之后就被逮捕,一直关到二战结束。
甚至就连赫本的母亲,也曾经是纳粹的拥护者,直到搬到荷兰后才转变了立场。
当年好莱坞因为担心这些赫本的家庭背景影响她的形象而对此避而不谈。但是今天时代已经不一样了,再回过头看这个历史的脚注,反而衬托出了少女赫本内心的坚毅与光明。
三
少女时期的这段经历,深刻地影响了赫本的人生。正是因为曾经亲身经历了饥饿、战争与恐惧,所以晚年的她淡出浮华的名利场,积极投身慈善运动。1988年,她被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聘为亲善大使,致力于为第三世界国家妇女和儿童的权益奔走呼吁,一直工作到生命的终结,她也因此被媒体称为“圣奥黛丽”。
而在她的从影经历和感情经历中,她从小养成的反叛和独立性格也鲜明地体现了出来。她强硬地拒绝了好莱坞给她设定的模板,不以性感取胜,创造了自己清纯利落的独特风格,和那个年代许多浅薄愚蠢、只懂得被动地让人塑造的女明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网上有一篇文章这样评价:她“突破了那个时代明星的行事为人风格,扩展了明星尤其是女明星的形象要素,影响到了女性的自我定位。她晚年的情感生活和隐居生活,也给那个时代的女性以新的样板,提供了新的觉悟……她从芸芸众生中跳脱出来,以强烈而明晰的形象,给出了一个没有时间性的女性生活和精神自塑的样板。”
所以你看,奥黛丽·赫本的美,是有灵魂的。支撑着她的美的,是人格力量。是她的善,她的独立,她的坚忍。大概正因为这样,时间在她面前停止了,她的美具有了一种永恒的超越时代的魅力。
赫本生前钟爱美国作家和电视主持人山姆·莱文森(Sam Levenson)的一首短诗《时间检验的魅美丽秘诀》(Time Tested Beauty Tips),曾经多次在公开场合朗读。在她的葬礼上,她的小儿子肖恩最后一次读了这首诗,来纪念母亲美丽善良的一生。
这首诗是赫本一生的写照,大概也是赫本美丽的秘诀所在。
如果想拥有迷人的双唇,请常说善意的言语。
如果想拥有可爱的双眸,请查看他人的长处。
如果想拥有苗条的身材,请与饥饿的人分享你的食物。
如果想拥有美丽的秀发,请每日让孩子用手指穿过你的发间。
如果想拥有动人的身姿,请在走路时牢记你永远不会孤单独行。
相对于事物,人更需要被修复、重建、重生、感化和救赎;永远不要抛弃任何人。
请记住,如果你需要援手,你总是可以在你自己的臂膀上找到。等你长大后,你会发现你有两只手,一只用来帮助自己,另一只用来帮助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