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此时已展现出了惊人颜值和演技,可惜后来,颜值掩盖了演技,再后来,岁月如刀如饲料
全宇宙都知道,集齐七颗龙珠可以召唤神龙,但是集齐几个金球可以召唤奥斯卡,就没人知道了。反正李奥纳多·迪卡普里奥刚凭[荒野猎人]拿到了第三个金球,而此时,距离刚出道的他以[不一样的天空]入围奥斯卡最佳男配,过去了20多年。那时候,天特别蓝,水特别绿,小鲜肉也特别鲜。他还没遇到那个让他说出“You Jump,I Jump”的女人,全民偶像模式也没全面开启,奥斯卡冲刺模式更尚在酝酿阶段,不过,批量开画的[边缘日记]、[致命快感]、[心之全蚀],已经预示了一个不可限量的未来。
那一年,《边缘日记》作者吉姆·卡罗尔46岁,写作和摇滚占据着生活主航道,回望过去,只觉荒唐,就像其笔下写的:“你慢慢长大了,雨水似乎还挂在树上,总有一天会统治这个世界,下雨很好,清洗掉多日来的阴霾,也将街道洗刷干净,所以我们可以跳舞了”。然后,这两个通过[边缘日记]有了交集。
吉姆·卡罗尔最初不知道小李是谁,他只知道好莱坞的人都不靠谱,买下他的自传小说《边缘日记》版权好几年还没开拍,他都快绝望了。突然有天,导演斯科特·卡尔维特告诉他,要找小李来演这部电影。卡尔罗一脸茫然,而他身边的女伴不淡定了,当场普及小李就是演了[男孩的生活]的小鲜肉,并且认为他简直完美。
小说记录的七十年代烦躁而焦灼,冷战的威胁,越战的硝烟,水门事件的曝光,使得美国弥漫着类似末世的恐惧压抑情绪,嬉皮士们玩世不恭的自由呼啸中,叛逆如命运预设已久的圈套,少年们消极地落入其中,这是卡罗尔成长路上的一道深坎。
[边缘日记]的故事背景被搬至九十年代,那些曾让少年们失足的外在条件不复存在,只是要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就在几个少年上课、翘课、打球、打架的鸡飞狗跳生活中,影片宛如一部普通青春片那样进行了半个小时,残酷性才随着鲍比之死慢慢浮现,前半部中阳光下的少年不羁蓦然进入冷硬的灰色地带,毒品的危害如同定时炸弹逐个引爆。
迷幻安魂曲
瑞凡·菲尼克斯吸毒过量的死亡阴影,对当时好莱坞那帮小年轻的冲击力极大。周围充斥着浮夸的、迷失的诱惑。小李洁身自好,“你必须找点事情来做,但这对于青少年来说很容易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犯错,有时你去参加派对会发现氛围不对就像赶快离开,很多人迷失了,会跟你说那里新开的酒吧不错,导演们则说正在筹备的片子既艺术又商业,你拒绝的话,他又会说将有好多钱。”
所以出演瘾君子吉姆,对乖乖仔小李来说,是个艰巨挑战。为此卡罗尔亲自担任顾问,指导小李如何表现吸毒致幻的状态。号称“药丸百科全书”的卡罗尔经常干这事儿,[迷幻牛郎]里也给马特·狄龙当过顾问。吉姆沦为瘾君子的过程,小李演出了循序渐进的层次感, 通过其诗中描绘的致幻反应,直观展示了毒瘾的逐步加深。
起初他们只是吸入兴奋剂,发生在被体罚后与小伙伴们翘课坐船从曼哈顿前往斯坦顿岛一幕,米基将小玻璃瓶里的碳酸清洗液倒在手帕上,随后米奇、吉姆、纽琼和佩德罗依次用手帕捂住口鼻深呼吸,众人皆表现得有点兴奋陶醉,唯有佩德罗反应异常,翻了几下白眼之后跑到护栏边呕吐,弄脏墨西哥裔大叔的新衬衫,引发了船上被追打的桥段。
后来吉姆与雷吉初识那场戏中,米奇怀着“肯定写我坏话了”的好奇心阅读了吉姆放在球场边的日记,其中有一篇《春天,米奇》记录了吉姆当时的感受:“嘿,我在这,吉姆说,米奇拿出一瓶碳酸清洗液,让我们都闻一下变得兴奋起来,深吸了四口之后,我们飘到了另一个地方,铃声在我耳边回荡,微弱的光亮穿过我眼前,我想象自己在黑河中划着小船,但船一直在后退,云朵有了表情,大笑,奇幻屋里幽灵般的笑声。”
吉姆真正接触毒品是在双胞胎姐妹花温琪和布兰琪家里,布兰琪先是赞他篮球打得从容,又说那些白色粉末能让他变成超人比火车头还有劲,于是原本显得有点拘谨地保持着从容姿态的吉姆妥协了。
性与毒品对吉姆而言,都是新鲜而又具有挑战的,皆由布兰琪占据主动和引导位置。事后他仍然以一首诗描绘当时的感受:“今早白色的轮船消失在巨浪之中,你安静地闭上眼睛,枕边的军队也消停了下来,像是小马跑过玩具沙漠,虽然有太多窗户,需要在早上打开,在晚上关上。”
写作途中,吉姆甚至主动吸食了那些白色粉末,随后室内灯光变成暧昧的红色,烘托他的主观状态。
毒品泛滥的打靶场的地下储藏室,吉姆有了第一次注射的经历。本来他只想吸一包,但在毒贩子们“如果你要吸,那还不如用抽的,如果你要用抽的,还不如用静脉注射”的怂恿诱惑下再次妥协了。相比之下,吸、抽和注射这三种方式对身体的危害程度和对毒品的依赖程度依次增加,而带来迷幻感也成正比。
画面直接出现了吉姆注射后的精神世界,“就像是有一股暖流穿过我的身体,所有疼痛、悲伤和负罪感都被冲走了”画外音中,他尽情奔跑在田野里,红色的恶之花开得烂漫,他张着嘴巴跌落在花丛中,目光凝滞,不知身在何方,也无所适从。 扭曲的画面揭露出这个一场危险的幻境,果然下个镜头就是吉姆痛苦的坐在卫生间地上,脸色苍白,虚汗淋漓。
后面的段落中还陆续出现过三次幻觉。一处是装备了风衣长枪,化身杀手,冲在教室大开杀戒,重点是报复总跟自己过不去的神父/老师。 还有卖假药丸被打之后倒在篮球场,身后的篮板和球框燃起熊熊烈火,吉姆挑起投篮,却被迎面而来的子弹射穿胸膛坠落,这个幻境阐述着他的挣扎,篮球象征美好的过往,而那颗子弹则是绕不过去的残酷当下。
最后一处是在吉姆在公厕出卖自己,史威夫蒂嘲弄的形象如影随形,这比之前所有的幻觉都让吉姆惶恐,他知道此刻自己已被毒品浇灌的欲望所吞噬,打下堕落的印记。
上帝在哪里
[边缘日记]对宗教的态度非常微妙,没有一味追捧或者贬低。“取材自真实故事”的片头字幕过后,就是一个疯癫的意大利女人用骂街的架势朗诵《圣经》,“愿你的名受显扬,愿你的国来临,愿你的旨意奉行,你妈的,求你今天赏给我们日用的食粮,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
这段话说得毫不虔诚,反而咬牙切齿,打破了祷告原该具有的祥和圣神意境。与之相呼应的是片尾的分享会上,吉姆双手交叉抱拳放在颌下,以虔诚教徒的姿势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昭示出宗教的救赎力量并非源于形式而是内心。
从吉姆的旁白中可以得知,他八岁的时候请上帝来家里看棒球赛和他交朋友,但是上帝没来。这在其幼小心灵中埋下了质疑的种子。教会学校显然并没能够使其对宗教产生更多好感 ,麦克诺提神父的暴力行径起到了适得其反的作用。让质疑的种子发芽的是吉姆是第一次面对死亡,空荡荡的教堂里,吉姆独自一人面对着安详躺在棺材里的鲍比,后者脸庞瘦削苍老,完全没有16岁该有的蓬勃生气。
这是一个介于现实与超现实之间的场景,镜头从吉姆背后缓缓向上,对准墙上华丽庄严的彩色玻璃镶嵌画,鲍比之死让吉姆对上帝、对生命都产生了强烈的迷惑和质疑。所以纽琼安慰他说“也许你该和神父聊聊,我不确定,也许他们能帮你”,这个提议被他嗤之以鼻。
此后宗教力量仍有扭转吉姆观念的机会,就是吉姆在麦克诺提神父注视下走进忏悔室那场。当时吉姆已经四个月没有忏悔过了,结合他这段期间吸毒抢劫等恶劣行径,有点无从说起。
于是神父问了四个问题:“你有没有滥用耶稣基督的圣名?”、“你对父母不敬了吗?”、“你欺骗或偷盗朋友的东西了吗?”以及“你有没有肮脏的想法或参与了肮脏的行为?”这其实是四个非常宽泛的问题,完全没能触及到吉姆这个具体案例的根本。
而神父在得知这些罪恶吉姆全都犯了之后,也没有探究事情经过和原因,只是给出“十遍《圣母经》和五遍《我们的神父》”作为惩罚,似乎这段忏悔到此就该结束。只是吉姆仍表现出进一步交流的意愿,开始诉说鲍比之死而命运不公,此刻忏悔室的隔窗被神父不耐烦地关上了,生硬斩断了一个失足者打开心扉正视自我的真正意义上的忏悔。
有个自称喜欢仪式的吸毒者告诉吉姆,曾去教堂看到祭坛上的神侍男孩手持六英尺的蜡烛,想的却是把满勺纯正毒品放在上面煮沸。宗教仪式在这里被异化,画面中映出吉姆灰败的脸。
幸而,上帝的福音经由埃涅·赫德森饰演的象征救赎的雷吉得以传达。原著中没有雷吉这个人物,吉姆与雷吉相识于球场,后者出场带点来者不善的意味,称呼沉浸在写作世界里的吉姆为“白小子”,然后展示高超的投篮技术,以激将法让吉姆与之打了场不计分的比赛,算是不打不相识。
雷吉把倒在篮球场上的吉姆带回家帮其戒毒,面对“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疑问,他道出曾经也有人这样帮助过他,他希望把这份善心传递给别人。从室内陈设来看,吉姆的学校和家中都填充着浓厚的宗教氛围,到处都是十字架、耶稣和圣母的画像,但没有对吉姆产生任何作用,而雷吉家中没有这些外在物品,却通过“善心”散发着正能量。
其实吉姆内心也一直有正能量以“篮球”和“写诗”的形式存在着。因为袭击、抢劫、拒捕和藏毒待在雷克岛监狱的那六个月,给了吉姆一个漫长的自省过程,戒毒过程中他一直阅读日记,思考着“我是怎么活到今天的,我究竟在乎什么”的问题。等到出狱后,他的人生已经翻到了一个新的篇章。
鲜肉款小李。纽琼是小李饰演的吉姆的参照,两人原本境况相似,只是后来一个坚守篮球梦想,一个走向堕落
青涩款小李。第一次性经历和吸毒经历重叠,殊不知糖衣里包裹着炮弹
风衣款小李。吉姆吸毒后幻想自己成为快意恩仇的独行杀手
梨花带雨款小李。吉姆曾经渴望宗教救赎,却苦无门路
颓废款小李。雷吉努力将吉姆拉上正常轨道,虽然告败,却也对其产生了触动
校服款小李。对社会的不完整认知,使得少年们多少有点叛逆或者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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